数字货币战争：国家安全和市场视角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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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简介

全球于2019年6月18日开始数字货币竞争，2019年8月23日开始数字货币大战。同一天，前英国央行行长马克卡尼在美联储提出“合成CBDC将取代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震惊了美国政府和金融界。 于是在2019年11月11日（中国双十一），哈佛大学教授肯尼思·罗格夫首次提出“新货币战争”，认为技术、市场、监管是货币战争的三大战场。新的数字货币战争。 可见，这场新型货币战争虽然是由英国挑起，但影响最大的还是美国。 因此，为了保护美元，防止国内经济受到冲击，美国发动了这场新型的数字货币战争。

对于“新数字货币大战”，各组织纷纷开会讨论。 例如，2019年11月19日，哈佛大学召开模拟白宫国家安全会议，讨论“数字货币战争”。 Summers、前国防部长 Ash Carter 以及麻省理工学院的学者等。 针对这一讨论，哈佛大学也编写了一份会议报告，并于2020年1月对外公开。报告的题目是“数字货币战争：国家安全危机处理模拟”。

图 1：2020 年 1 月哈佛大学报告：数字货币战争

此后，有关“数字货币战争”的文章和讨论层出不穷。 包括美联储、美国财政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洲央行、英格兰银行、摩根大通银行、摩根士丹利、贝莱德等重要机构发表的文章和著作，以及一些独立的私人智库数字美元（Digital Dollar）的项目报告，加上来自哈佛、麻省理工、普林斯顿、UCL、伯克利等的研究论文。 其中，伯克利大学Vinod K. Aggarwal和Tim Marple合着的文章《数字货币战争》引起关注。 本文于 2020 年 12 月发表于 Global Asia 期刊。

数字货币大战向来不乏竞争者。 数字稳定币与法币的第一次较量发生在2019年6月18日，但2020年11月之后，又会出现一场较量，即数字代币与法币的较量。 2020年10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发布的《跨境数字货币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报告并未讨论数字代币与法币的竞争，仅讨论了数字稳定币与法币的竞争。

事实上，数字代币与法定货币之间的竞争更为重要。 因为数字稳定币的风险是“未来”，而比特币的风险是“现在”，而Facebook的稳定币现在的交易量为零，流动性也为零； 而比特币市值大于摩根大通银行，流动性超过98%的国家法定货币一度超过99%。 这导致了不可估量的全球金融风险。

伯克利大学“数字货币战争”文章的显着特点是呈现多维分析，而不仅仅是单一维度的概括。 原文虽然只有4页，但很多观点都是作者深思熟虑的结果，令人耳目一新。 此外，与其他文章不同的是，他们的观点不是事后分析原因，而是提出未来可能的情景。 这些是8个月前写的。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大部分预测都是正确的。 虽然有些场景还没有实现，但是那些没有实现的预测才是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的。

这里我们主要从国家安全和市场两个方向来探讨伯克利的观点。 在第 2 和第 3 部分讨论伯克利教授 Aggarwal 等人的观点； 在第 4 节讨论他们的事前预测，并在第 5 节介绍我们的分析。

2. 国家安全：四个考虑因素

显然，伯克利教授深受前英格兰银行行长言论的影响。 同时，他也完全接受了哈佛大学罗格夫教授的观点，认为数字货币可以影响国家安全，其理论基础也是基于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字货币区”理论。

1）世界储备货币：CBDC可作为储备资产或将威胁美元作为全球霸权储备货币的地位，尤其是新主权CBDC的高流动性，市场对其更有信心。 （备注：这是2019年英国央行前行长的观点）美元失去世界储备货币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美元是世界储备货币，美国拥有“过高的特权” ” 以本国货币进口商品 ¹ 一旦美元不再是世界储备货币，特权就会消失国家支持usdt交易吗现在，美国的国内消费和军费开支将让美国背上更多的债务。 尽管许多观察人士指出，美元霸权货币地位的移除门槛很高。 尽管如此，“过高的特权”仍然可以受到挑战。 即使是区域霸权数字货币也会对美元施加约束，并开始“不成比例地特权化”。

2）跨境支付：由于CBDC不走SWIFT系统，SWIFT系统就没用了。 SWIFT是美国货币政策制裁其他实体经济体（如国家）的工具。 因此，建立一个在 SWIFT 网络之外运行的主权 CBDC 会降低美国执行制裁的能力，并增加一些国家抵制美国制裁的工具。

3）国债：CBDC 提供了一种新的国际债务估值手段。 随着对美元霸权日益不满，各国可能对替代贷款和工具越来越感兴趣。 从以美元计价的全球债务市场向包括 CBDC 在内的市场过渡，将削弱美国通过贷款计划实施战略重点的能力。

4) 网络攻击：CBDC 要求数字货币网络成员之间进行一定程度的基于互联网的通信，这将不可避免地引入新的货币政治攻击。 即一国货币体系遭受网络攻击的可能性，这是数字货币与国家安全最直接相关的环节。

¹描述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特殊地位的“不成比例的特权”一词通常归因于 1974 年至 1981 年担任法国总统的瓦列里季斯卡尔德斯坦。事实上，他引用的是金融记者雷蒙德阿隆的话。 早在 1965 年，阿隆就在法国《费加罗报》的一篇文章中使用了这个短语。 美国居民向外国人支付的债务利息相对较低，而外国资产的回报率相对较高。 这种净外国资产的正“超额回报”——被称为发行国际货币的“过度特权”——有利于大量负外部头寸的可持续性。

3. 市场：通过经济治国方略推广数字货币

在此，笔者从5个角度探讨政府如何推广数字货币：

1）技术特性：主要特性包括两用性、外部性和适用性：

一种。 双重用途：一些看似商业企业的数字货币可能对国家安全产生重要影响。 （注：Facebook 的稳定币是，比特币是另一个例子。）

b. 外部性：外部性是一种溢出效应，当一个外部机构或团体的活动损害或有益于另一个机构或团体时发生。 货币是国家和全球经济的命脉，因此该领域的技术发展对实体经济具有明显的溢出效应。

C。 适用性：现在数字货币技术很容易复制，可以再次创新。 这意味着数字货币的设计可以更加“去中心化”，让国家更容易监管数字货币（注：与“去中心化”的思想正好相反）。 这也意味着政府可以发展对国家有利的数字货币技术。 这种技术可以维持政府对货币的垄断地位，调节货币政策。 该领域的发展前景广阔。

2) 市场特征：关注竞争对手、供应安全、进入壁垒和规模经济。

一种。 竞争者：合规的数字货币市场逐渐成为私人和政府的竞技场，这需要政府学习和管理加密货币，从而加强私人市场监管。

b. 供应安全：效率问题一直是加密货币等私人数字货币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但作者现在看到政府越来越关注与这些数字货币相关的系统的安全和技术控制。

C。 进入壁垒：虽然基本数字货币的进入壁垒较低，但更复杂的版本需要大量知识和资金。

d. 规模经济：显然存在于社交媒体等软件产品中。 我们发现不同类型的数字货币会产生显着的网络外部性，这意味着不同数字货币之间存在不同的竞争和经济状态。 除了彻底禁止外，比特币等分布式数字代币几乎没有给监管机构留下漏洞，但数字货币之间的市场密度造成了低准入门槛的内部竞争。 虽然私人数字货币之间的竞争是由一个国家内部的监管标准决定的，但主权数字货币在一组固定的相关参与者之间的技术设计上更多地存在无政府主义冲突——中央银行竞相实现各种政策优先事项。

3）国内结构：国内结构和政府与私营部门之间的关系是重点。 比特币等数字代币抵制政府监管，因此不同的国家、不同的监管、不同的市场环境都会出现不同的数字货币。 因此，我们不应仅仅依赖数字货币的公司私人治理，而应该期待一种战略性的公私动态，在这种动态中，特定公司要么通过与国家优先事项保持一致而获得授权，要么处于不利地位。

4）国际体系：世界各国才刚刚开始研究如何监管全球数字货币，但先进的数字代币使得现有的监管规则滞后。 如果没有数字货币的产生和监管的国际规则，世界仍将处于市场的“狂野西部”时代。 因为在缺乏国际或区域监管机制的情况下，一些国家会利用政府的经济手段在竞争中取得优势。 同样的道理，一些国家可能会增加CBDC与其他CBDC的互操作性以增加其货币优势，而CBDC的互操作性最终决定了数字货币战争的输赢。

5）全球架构：笔者认为私有数字货币和CBDC很可能会继续发展。

4. 数字货币竞争的未来

伯克利大学提出了 4 条通往数字化战争的重要途径：

1）国家将继续干预私人数字货币：数字代币交易和ICO等事件。 我们不仅看到了各国对数字货币的监管，也看到了多个国家在数字货币治理和监管方面的合作，而且这些合作会越来越紧密。 （注：作者用了“干预”二字，比“规制”二字强）

2）热烈讨论：各国将就全球或区域数字货币治理和监管展开激烈讨论。 因为现在大部分规则都在制定，或者还没有制定。 （注：即使制定了，比如FATF的旅行规则的制定和实施，整体上还只是处于试验阶段，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签署国都在执行这个规则。）

3）面对矛盾，数字货币阵营出现：世界上很多国家都会参与到数字货币的讨论中。 即使这个国家还没有开发自己的 CBDC 或数字货币，它仍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因为他们要面对这些逼近城市的外国数字货币，而这些数字货币有其外部性，以及他们的法币和数字货币的可兑换性。 因此，这些国家必须考虑如何在多种数字货币的挑战下取得平衡，比如加入数字货币阵营。 （备注：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0年10月提出的“数字货币阵营”，中立国需要考虑与哪些国家的数字货币进行交互，而不与其他国家的数字货币进行交互。因此，世界货币市场分区）。

4）竞争与合作关系：各国加强对私人发行数字货币的监管和限制。 由于政府动作缓慢，需要与企业合作，同时对企业进行强有力的监管。 因此，可能会出现两种极端现象：

一种。 一些私人数字货币因为与政府的合作而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b. 一些民营企业因为与政府合作而退却，未能发展。

5. 我们的分析

这篇伯克利文章的观点与我们过去提到的一些理论是一致的：

以下几点可以进一步详细分析。

5.1. 新的集中式区块链设计

首先，笔者认为数字货币的设计需要“去中心化”，让各国更容易对数字货币进行监管。 这样，每个国家都可以发展对本国有利的数字货币技术（而不是发展对本国不利的数字货币）。 这种技术可以维持政府对货币发行的垄断，也可以利用数字货币来调节宏观货币政策。

其次，整个区块链系统的设计需要全面修正，设计出符合国家利益的数字货币。 这个观点与我们在2018年提出的“中国只能发展一个受监管的区块链系统”不谋而合。 因此，那些一方面高喊“去中心化”，另一方面又要求中央集权政府完全接受“去中心化”技术的想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美联储、英格兰银行等都提出了类似的概念，这与旨在规避监管的传统数字代币体系恰恰相反。 新的数字货币体系必须把监管放在首位，只有在监管环境下才能进行交易和保护隐私。

5.2. 影响力不需要零和竞争

作者提出，即使出现区域性霸权数字货币，也会对美元产生影响。 而该地区的霸权货币也可以享受类似的“特权”。

这意味着数字货币战争将有一个阶段性的过程。 即使世界不能建立新的储备货币，一个地区也可以开始拥有自己的储备货币。 这证明了“数字货币区”理论的实现。

图2：数字货币竞争路径

由于小国可能不具备与大国竞争的技术或资产，当其他国家的数字货币临近时，它们会考虑加入货币阵营，这将很快导致全球多个数字货币区的建立。 这里有几个选项：

1、等待下一个世界储备货币的出现，前英国央行行长表示有两种选择：

一种。 用强大的法币成为世界储备货币； b. 或者提议用一篮子货币（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SDR）作为世界储备货币。

2.形成区域储备货币，各阵营都有自己的储备货币，发行国有区域“超额特权”。

如果选择区域储备货币，会是什么场景？ 世界将被划分为多少个区域？ 区与区之间会有哪些互动？ 数字货币兑换和交互是如何控制的？ 以下是可能的情况：

区域（派系）1

区域（派系）2

合规数字货币市场

阵营1的数字货币在区域1流通

阵营2的数字货币在区域2流通

传统法币市场

派系 1 中的通用法定货币

派系 2 中的通用法定货币

地下市场

阵营2的现金、数字代币、数字货币

阵营1的现金、数字代币、数字货币

数字货币区的大小其实是由5.3节的思路决定的。

5.3. 互操作性决定数字货币战争的赢家和输家

企业或参与者会因为一个数字货币平台而与多种货币交易进行交互。 这显示了 CBDC 或数字货币交互的重要性。 交互性越强，平台就越大。

如何让多种货币（无论是传统货币还是数字货币）自愿加入阵营？ 由于传统互联网类平台的不对称优势，一些国家或地区会要求更大的话语权和隐私权。

这样一来，传统的数字货币平台就需要进行改革。 例如，平台可以收取服务费，但不能收集客户隐私数据，而且大部分数据是加密的，这些数据只能存储在数据拥有者的服务器或加密的第三方。 贮存。 这就是互联网络的概念。 平台端可以提供服务，但不能有数据。

图3：交互性和隐私性决定数字货币阵营规模

5.4. Interchain拒绝垄断，保护隐私

近期，互联网公司垄断、出卖隐私的行为屡见不鲜。 欧盟等对互联网巨头的垄断行为持强烈看法。 如果这种垄断行为出现在数字货币上，将导致个人或企业交易数据被追踪国家支持usdt交易吗现在，个人、社会乃至国家的隐私信息将暴露在公众面前。

一个国家在没有获取交易数据的情况下，如何使用国外开发的数字货币平台？ 目前只有互联网络技术提供这样的服务，因为它的客户端的所有信息都是加密的，而且是逐层加密的。 Internet of Links 的第一个提议是在 2017 年左右，技术预言家 George Gilder 在美国提出了一个密码世界的想法，我们在中国提出了 Internet of Links。

图 4：逻辑图

2021年5月之后，随着相关企业的成功上市，物联网不再只是一个概念。 这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互联网就是未来。

5.5. 数字货币西扩时代：制定区域规则是重中之重

笔者认为，当前的数字货币时代是美国西部扩张的时代。 这个时代不是好莱坞电影中牛仔的美丽故事，而是艰苦奋斗、残酷无情、开荒荒地的日子。 这个时代已经持续了30年。 这是一个圈地时代，牛仔时代，淘金时代，丛林统治时代，英雄时代，错误的技术被认为是真理的时代，但也是一个暴富的时代。 现在数字货币的发展也经历了类似的一幕。

因此，笔者认为国际规则的制定是重中之重。 如前所述，存在国际或区域公认的监管机制，一些国家可能会利用经济手段在竞争中获得优势。 这不需要全球机构或全球规则，只需要区域规则。 这也意味着，数字货币大战或将从该地区打响。

5.6. 美监管紧急会议后无所作为导致比特币大涨

近日，国外分析师Grant Williams发布研究报告指出，USDT存在大量洗钱，其规模和悠久历史令人吃惊，产生稳定币也是“无中生有”，相当于央行美国地下市场银行。 据美联社分析，每次比特币大涨，背后的推手都是USDT。 而USDT不使用区块链系统，只发行数字稳定币，是纯粹的“空链”（区别于Facebook的稳定币）。 这些报道引起了美国财政部的重视，并于7月19日紧急召集五大监管机构（包括美联储）讨论数字稳定币的监管问题。

会后，美国财政部宣布正在研究如何治理数字稳定币，将在几个月内公布如何治理，并要求监管机构尽快展开研究。

不过，外界认为，美国监管机构这次实际上是“无所作为”。 召开了如此大规模的紧急会议。 会前他们大声说要立即行动，但会后行动却是“立即迅速研究”。 于是比特币立刻大涨。

USDT的问题是今年7月份才发现的。 许多著名的分析师和银行多年前就报告了欺诈活动，但美国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今年早些时候，摩根大通也发布报告指出，USDT 是数字代币暴涨背后的原因。 这次会议已经到了美国最高决策层，依然决定采取“研究”行动。 为什么？ 不就是伯克利大学说的丛林法则吗？

从2019年6月开始，国际上不知道开了多少次会议，讨论Facebook稳定币对世界的影响。 但 Facebook 稳定币的影响是“未来”； 现在的问题是USDT，也是一种稳定币。 但对USDT国际化持温和态度，不在重要国际会议上讨论USDT。 我们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

希望这次事件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让我们拭目以待美国发布的研究报告。